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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得军跟着赵哥混以后,赵哥一开始只交给他一些望风跑腿的小差事,让人暗中盯着他,一来为了试试他,二来也看他能不能做得了这个行当,经过几次的试探,他觉得张得军不但没问题,而且对他们这个行当来说,兴许还是个可造之材,张得军人长得壮实,平常不多言,不多语,表面看好像有些木讷,实际做起事来,却还颇有些悟性,甚至有时还挺机灵,渐渐交给他做的事情也多了,到后来,张得军成了赵哥的得力手下,随着不断深入,他也知道了一点内幕,赵哥是四爷手下的得力干将,四爷早年在煤矿上干活,后来纠集了一帮兄弟,承包煤矿,赚到钱以后,就陆续干起了许多营生,名下有旱冰场,游戏厅,电影院,歌舞餐等,赵哥打理的这家歌舞餐,就是四爷的生意,并且四爷不止这一处歌舞餐厅,在这个城市的主要繁华路段上,还有几处四爷的歌舞餐厅,除了这些正当生意外,四爷还有一个隐蔽的,也是来钱最快的生意,就是贩毒,他以这些正当生意做幌子,招揽目标人群,拓展贩毒渠道,赵哥就是帮他做这些事的人,边做边物色、发展手下的人,最初赵哥跟张得军说的想引他到一条可以赚大钱的路上,实际就是想让他在贩毒的过程中起传递的作用,接收上家的货,再带货给下家,第一次带毒交易时,他紧张的有点腿肚子抽筋,最后有惊无险,如此这般,几次交易后,他的胆子就大了,随着带货次数的增多,他胆子越来越大,每次带货克数也越来越多,每次交易完成后,赵哥也很守信用的给了他应得的酬劳,很快,他有钱了,他以前想都不敢想,自已还可以有这么多钱。随着他成功带货的次数增加,赵哥也对他越来越信任,渐渐指派他去做很多事,为了安全起见,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住处,让他单独住,张得军把赚来的钱都放在住处床铺的褥子底下,一张张铺好,他每次回到住处,都习惯性的掀开褥子,看看那一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,有时都拿起来摆弄摆弄,再铺好,每次看着这些钞票,他心底就涌起一阵既愤懑又伤感的情绪,他想“家里那个老东西,一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?我还要赚更多,到时都拿到他的眼前,惊掉他的下巴”,想到这,他脸上就泛出轻蔑的笑,他又想“原来我也能有这么多钱,这已经几十个五百不止了,如果当初我有一个,淑荣就不会转身嫁给了别人”,他的眼里又不由泛出了一点泪花。渐渐的,他的褥子底下已经铺满了一层,开始重叠了,他想“这些钱在老家应该够盖个二层小楼了,离我报复他们的时间越来越近了”。可叹的是,“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”,何况他走的是条不归路。
就在不久后的一次交易,张得军和两个同伙被蹲点埋伏的警察抓了个正着,张得军本就知道自已犯的事有多大,他拼命逃脱,还用随身带的匕首刺伤了一个警察,最后逃了出来,两个同伙都落网了。张得军侥幸逃脱以后,警察根据落网同伙的口供,很快锁定了他的身份,发出了通缉令,又派人奔赴到老家小镇上,守株待兔。张得军四处逃窜,昼伏夜出,最后躲藏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村落荒废的破庙里,过了几十天饥寒交迫的日子。晚上寒风刺骨,他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,掰着指头算了算,应该快过年了,突然他很想他妈,他想起小时候自已淘气,一脚踩进了火盆里,火盆里正燃着旺旺的炭火,脚烫得都脱皮了,疼的整晚哭,他妈心疼的整晚抱着他哭;他又想起自已小时候得过一场病,病了好久,他妈每天背着他去卫生所打针,每次来回走一个多小时,中途歇几次,累得汗流浃背;他想起上小学时,用弹弓把同学的眼睛打坏,同学家长领着派出所的人到家里,要把他带走,他妈哭着给人下跪的情景;他想起每次他惹祸,他爹打他,他妈拦着,为他挨的打。张得军不自觉的流下眼泪,之前他从未像这样回忆过从小到大的事,他想回家看看他妈,在他妈面前跪下。
张得军把破庙里所有能裹在身上的东西,都缠在了身上,以为可以抵挡下外面的寒气,他走出了破庙,借着月光辨识了一下方向,他要走回家去,他想看看他妈。张得军一路赶早贪晚的尽量躲避着行人,遇到老人和小孩时,他就讨口吃喝,问问路,走累了就找个隐蔽背风的地方,歇上一会,这样走了大概三四天,他终于望见了小镇的影子,终于到家了,那一刻,他哭出了声,曾经他无比憎恨的家,此刻不知为什么竟全然没了恨意,满是企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