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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拍拍怀中的小孩,说:“我的孙子,还不到两岁。别看他小,只怕比你们的本事都大。他从一生下来就做爷爷了哩!”
朱怀镜不明白,问:“怎么就做爷爷了?”
老人笑道:“我们这里啊,上面的摊派是按人头算的。他一生下来,每年就得上交三百多元,养上面那些当官的。你想,他干吗要出钱养他们?”
朱怀镜脸上顿时发烧。老人仍是笑眯眯的,又说:“这是我老父亲,八十多岁了,又聋又瞎,腿也瘫了。他每年也得上交三百多元。你想,那些当官的,要不是他的爷爷,他干吗八十多岁了还要养他们?”
朱怀镜只好赔着笑,看老人家还有什么说的。老人家果然又说了:“说到底,孙子也是我,爷爷也是我。我那儿子在外面打工出了事,死了,儿媳妇另外嫁人了。一家三口人的负担,都在我一个头上。”
这时,围过很多看热闹的人,老人家说一句,他们就哄笑一阵。有人说,这三个人一看就是干部,同干部有什么说的?
朱怀镜笑道:“干部脸上有字?”
那人嗨嗨一笑,说:“过去嘛,贼脸上像写了字;现在嘛,官脸上像写了字。”
朱怀镜只得笑笑,回头问老人家:“那您老人家说说,怎么办才合理呢?”
老人家摇摇头说:“我说有什么用?当官的能听老百姓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