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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米海尔在3月中旬结婚。婚礼在雅法路上旧拉比楼的平台上举行,楼对面是斯泰玛斯基外文书店。灰蒙蒙的天空上涌动着大团大团的乌云。
米海尔和他父亲身穿黑色西装,都在上衣小兜里插了一块白手绢。他们长得如此相像,有那么两次我都弄混了。冲着丈夫米海尔喊耶海兹克尔。
米海尔按照惯例用力踩碎玻璃瓶。碎玻璃发出干巴巴的响声。人们在瑟瑟低语。利亚姑妈哭了。母亲也哭了。
哥哥伊曼纽尔忘了戴小帽。他往头上盖了一块花格手绢。瑞娜嫂子用手紧紧抓住我,好像我有可能会晕倒似的。我没忘记此事。
晚上,在拉蒂斯博纳楼的一间教室举行舞会。十年前,即我们举行婚礼的那个时候,大学的多数院系都设在基督教女修道院的侧房。独立战争把斯克普斯山上的大学教学楼同城市分割开来。老耶路撒冷人坚信,这只是一种暂时现象。关于政局的小道消息数不胜数。许多事情悬而未决。
举行舞会的拉蒂斯博纳修道院的房间高大苍凉,天花板乌黑一片。装饰过的屋顶上,许多图案已模糊不清,色彩业已剥落。我费了很大劲儿,终于从画上弄明白耶稣从降生到钉上十字架的各个时期的生活场景。我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。
母亲身穿一条黑裙,这是1943年父亲去世后她自己缝制的。此刻,她在裙子上刻意别了一枚铜胸针,以便区别欢乐与忧伤。她戴着一条沉甸甸的项链,项链在数盏旧荧光灯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