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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明威为我们朗读了《我们的时代》(In Our Time)中的一个故事,我们赞叹不已:他的写作非常有独创性,充满个人风格,技法高超,文字简洁,他很会讲故事,充满了戏剧性,还有他的创造力,这个清单我真可以一直列下去。还是阿德里安娜对他的概括言简意赅:“海明威具有一位真正的作家的气质。”
当然,今天海明威是公认的现代小说之父。无论你在哪里打开一部长篇或短篇小说,无论是法国、英国、德国、意大利或世界上的任何地方,你都无法忽视海明威的影响,他的作品出现在学校课本中,对于学生们来说,他的故事比课本里的其他内容要有趣得多,这些孩子们可真幸运!
哪个作家影响了哪个作家,对于这类问题,我向来都不在乎。而且,成年的作家们也不会夜不能寐,辗转思索他究竟受过谁的影响。但是,我觉得,海明威的读者们还是应该知道是谁教会了他写作:那就是海明威自己。而且,像任何一个货真价实的作家一样,海明威知道,要想写得好,就得花工夫。
阿德里安娜是海明威的第一个法国粉丝,也是她第一个把他的短篇小说用法文出版:她在她的《银船》(Le Navire d'Argent)杂志上,刊载了他的故事《不败者》(The Undefeated),在读者中引起许多关注。
海明威的读者们往往会对他一读钟情,我还记得,出版商乔纳森·开普先生在阅读了第一本海明威之后表现出来的激情。开普先生是劳伦斯上校和乔伊斯在英国的出版商,有一次他到巴黎来时,问我哪一位美国作家的作品值得他出版,我告诉他:“来,读一读海明威吧!”就这样,开普先生成了海明威在英国的出版商。
无论做什么,海明威都是又认真又好胜,即使在照顾一个婴儿时,他也是这样。在去了加拿大一段时间后,海德丽和海明威为我带来了我的另一位“最佳顾客”,他就是约翰·海德丽·海明威。有一天早上,我路过他家,看到他正在给小宝宝邦比洗澡,他的手法如此熟练,真让我惊讶。当上了爸爸的海明威非常自豪,他还问我是否认为他以后有当保姆的前途。
邦比还不会走路呢,就会常跟着爸爸来莎士比亚书店。海明威到书店来阅读最新的杂志的习惯并没有中断,他总是小心地抱着儿子,有时候是头朝下抱着的,我得说,这还真需要一定的技巧。而对于邦比来说,只要他能和亲爱的爸爸在一起,怎么样都行。他蹒跚学步时,也常来我这儿,他的法语口音把我这儿叫成是“瑟菲尔·波奇的家”,我能看到他们,父亲和儿子手拉着手,顺着坡走上来。邦比总是坐在高脚椅上,神色严肃地观察着他的老爸,从来没有失去耐心,等着爸爸最后把他从高脚椅上抱下来,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这种等待有时肯定十分漫长。然后,我看着父子俩离开书店,他们不会马上回家,因为要等海德丽把家里打扫干净之后他们才能回去,他们总是去附近的一个小餐馆,他们会挑一张桌子坐下,面前摆着饮料,邦比喝的是石榴汁,他们扯三说四,讨论那天所有的事。
当时,几乎所有的人都去过西班牙,而且,每个人的印象都很不同,格特鲁德·斯坦因和艾丽斯·B.托克拉斯觉得西班牙非常有趣,但也有人去西班牙看斗牛,非常害怕,在表演还没结束时就逃走的。许多人写过关于斗牛的文字,它们或是从道德和性欲的角度对之进行分析,或是把斗牛看作是一项色彩艳丽的运动,认为它有着独特的视觉效应等等。所有这些外国人关于斗牛的评论,都让西班牙人困惑不解,而且,从技术上来说,往往都是没有根据的。
海明威和其他人不同,他以固有的认真和好胜的态度,去学习和研究斗牛,并且进行写作。所以,我们就有了这本《午后之死》(Death in the Afternoon),这几乎是一本关于斗牛的专著,我的那些西班牙朋友们,即使是最挑剔的,也承认这本书是一部杰作。海明威的一些最优秀的作品都收集在这本书里。
优秀的作家是非常罕见的,如果我是位批评家,我只能指出他们让读者觉得可信,可以让读者享受的地方。至于创作的奥秘,又有谁能解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