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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肆辞别了车夫,转而帮李融背过行囊,“我们现在往哪里去,公子可有什么指教?听说徐州这边物价比江南能便宜一些,也不知道真假。”
李融缓了心神,徐州的风似乎要凌厉一些,一齐吹散了连日赶路的疲累和满身风尘气。“先定下客栈濯洗一番,徐州美食素以彭祖闻名,晚上可以到酒楼一尝,也省下你偷去排队多时。”
苏肆背着行囊一笑,话道还是公子了解自己,便老实先去寻了当街还有空房的客栈住下。李融在屋内掩好窗解下发带,在木桶内多添了一舀热水解衣沐浴。因为久卧在马车内而疲软的筋骨被热汤泡开,他难得有些倦意,在氤氲水汽中闭上眼养神。
他确实离江南已经远去,不再时常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湿意来,姑苏的红枫,金陵的脂粉都只余在他的印象之中。徐州并不算在北地之列,但却多受鲁地影响,民风质朴怀仁。他也不再能听到吴腔的软调,也从那种终日的安宁里逐渐开始脱离出来。
或许也只是对于李融自己来说,是一种缓慢的脱离,也不若说成是一种缓慢的适应。只论富庶,徐州自然比不上江南水乡,但聚在城中的民众跟竹卷中所刻画的民相似许多,他觉得自己似乎能隐约感受到一些掩藏在其下的东西。那是江南所不能带给他的,也是他在江南无法想明白的东西。
李融起身擦干及腰的墨发,浑身风尘俱被洗去。游学所带给他辗转多地的适应远比他往常所思所想要直观上许多,他并不畏惧如此强行的戒断,甚至觉得是一种古卷和今时的冲突,即使目前的他还说不上来这种冲突的缘由,也依旧坚决着,随着阿父,也随着他的心思继续走过及冠之年该走的一遭来。
他合衣卧在榻上,半干的发用老旧的发带系在一起防止扯压,闭上眼顺从沐浴后不断袭来的困意,睡上一场无梦的长觉。窗外嘈杂的声音传不进来,唯一能听得附近书院的诵书声,也正为此刻的深眠伴了声。他隐约能闻到竹卷的墨香,似是回到同样诵书的少年时,都一同落在沉眠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