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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河摸到腰间塞着的一小包草药,“当时征粮邻里的老伯看我可怜送了我些干药草,要麻烦蒋兄帮我拔箭,等我分拣好种类也有蒋兄的份儿。”他拆开层层裹着的麻布,按照从前幺儿和老伯教他的药理分拣出止血生肌的药和合适的份量。
“那就谢过小兄弟和老伯了,小兄弟先紧着自己来,我这伤啊——不妨事,歇过今夜之后明早就能走道了。”蒋二拍了拍李河没受伤的那侧肩膀,“不过我只见过别人拔箭,自己是头一次,小兄弟多担待。”
李河侧过身子,咬过手掌任由蒋二去拔插进自己肩膀的半截羽箭。痛呼被咽了进去,牙关闭得死紧,掌侧被咬出了血,铁锈的腥甜味弥漫开来。他感觉伤口的血又重新流动起来,箭矢倒刮过血肉将伤口拉扯得面积更大。
他伸手把草药慢慢撕碎洒在还算干净的麻布上,交给蒋二替自己缠紧肩膀上的伤。“还好胡人没学到咱们往箭上抹毒的法子,不过小兄弟你最近可要好好躺着休息,这血淌得快成小河了。”
李河轻应了一声,涌出的血也很快浸湿了麻布。连带草药一同缠紧的麻布固定住了肩膀的活动空间,他静静地等这阵剧痛过去。疲倦早就被疼痛抛在后面了,他现在觉得自己异常地清醒,于是伸出手去摸刚拔出来的半截羽箭。箭矢的前端血肉模糊,木刺上也染了血,原来自己就是被这样的铁器所伤。
“腿上的伤蒋兄要自己来处理了,把这些药捣烂敷在伤口上就好,不放心的话,可以等几日后去找军医再看看。”他把剩余的草药分给蒋二一些,又沉默下来,当然,他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可以用来说话。
“我还能不放心小兄弟?小兄弟说能用那就能用。”蒋二嚼碎这些草药转而敷在自己腿肚上,“够苦,是好药,一股子大夫身上的苦药味儿。”
李河跟着笑了下,后靠在枯树旁。伤兵仍旧在营帐处排着长队,偶尔有倒下的被人群横着抬进去,从营帐里横着抬出来的也不在少数。他闭上眼睛去计算草药的用量,勉强能敷上三五日止血清疮。
老鸹从尸首旁叼了碎肉归巢,低哑的叫声隐进暗沉的月色下。营帐里燃起了火驱寒,打胜了仗,今日的饷粮自然丰盛许多。胡人战死的马被切成大块分了肉,稀粥熬进更多米面不用拿野菜兑水。马肉被火炙烤出香来,他们索性拿短刀剜了肉逐人分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