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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相年摇头道:“乡甫,既然陈中堂不露真身,肯定自有道理,您也不要同任何人说啊!”
刘相年话是这么说,他送走张乡甫,自己却又悄悄儿拜见陈廷敬去了。他心想今儿是什么日子?先是被诚亲王稀里煳涂召了去,夜里来了徐干学的人,这会儿又听说陈廷敬来了。刘相年进了烟雨楼打听,大顺出来见了他。他便道是杭州知府刘相年,要拜见陈中堂。大顺平日听老爷说过这个人,就报了进去。陈廷敬也觉得蹊跷,叫大顺请刘相年进屋去。陈廷敬忙站了起来,刘相年却行了大礼,道:“杭州知府刘相年拜见恩公陈中堂!”
陈廷敬定眼望望,道:“哦,您就是刘相年呀?快快请坐。”
刘相年坐下,说:“杭州都在风传,说皇上南巡,先派了钦差大臣下来,原来确有其事呀!”
陈廷敬笑道:“相年呀,我算是让您撞上了。皇上嘱我先下来看看,并不准我同地方官员接触。皇上不让下面借口接驾,向百姓摊派,不准下面太铺张。可我觉得你们杭州有些怪啊!”
刘相年说:“中堂大人,我反对阿山向百姓摊派,反对建行宫,阿山已向皇上上了密奏把我参了!”
陈廷敬私下吃惊不小,心想刘相年怎么会知道密奏的呢?刘相年明白陈廷敬的心思,便道:“按理说,密奏之事我是不会知道的。我也本不敢说,我想自己的脑袋反正在脖子上扛不了几日了,又是对您陈中堂,就什么都说了吧。徐干学派人找上门来,把阿山上密奏的事告诉我,让我出十万两银子消灾。”
陈廷敬更是大惊,只因说到了徐干学,他不便随意说话。心里却想徐干学越来越喜欢弄权,为人伪善贪墨,得寻着时机参了他才是。陈廷敬心下暗自想着,又听得刘相年说:“我顶回去了,一两银子也不出。”
陈廷敬想刘相年果然是位清官,他却不便评说徐干学,只道:“相年,这些话就说到这里为止,我心里有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