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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来时，石柳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。是李卫民救了她。
李卫民是邻队的一个下乡知青，据说父亲是当地反动武装的小头目，解放时被政府枪毙了。父亲死后母亲下落不明，是姑姑将他一手养大。文革初期，姑姑因为有个哥哥，也就是李卫民的大伯在台湾而受到牵连，受不了造反派的批斗含恨而死，李卫民实际上已成了一个孤儿。因为出身不好，再加上没有亲人的帮助，下乡七、八年了，也捞不着离开农村的机会。
在那个只讲阶级斗争的年代，因怕受他的拖累，公社知青谁也不愿和他走得太近，他也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可以交谈。石柳和他也只不过是见面打打招呼的交情。
石柳流着泪说：“李卫民，你为什么救我？”
李卫民反问：“你能见死不救么？”
“你不应该救我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是一个生不如死的人。”
“石柳，别这么说。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。你看我已经下乡七、八年了，至今还在挖泥巴，而且还不知要挖到猴年马月。你说我心里不苦吗？可再苦，也要咬着牙活着。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