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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鸢在一边有些脸红,忍不住小声道:“这,也不全是,我家对仆人也甚不苛刻的。”
崔涞却若有所思道:“不一样的。”
小姑娘一脑袋问号:“阿兄,说人话。”
兄长无奈地白了她一眼,才缓缓道:“阿妹,我最近和这些的原来的庄户打听了一下,这里,很是不同,我清河崔氏,只收庄户五成租税,便已是有数的好主家,而这里,粮米丝麻,竟只收一成。”
崔鸢惊到捂嘴:“那,那他们吃什么啊?”
她不能不惊,虽然她年纪还小,但做为贵女,她们自小便要学着掌控中愦,因此对世家收入有些有了解,以他们清河崔氏为例,收入大头便是各家的田产、桑麻,原来汉末还有如糜竺那样商贸,可以支助刘备起家,但到了晋时,行商便基本没有可能——每个世家大族都视进入自己的地盘上的商队为肥羊,巨富石崇便是因抢掠荆州商队起家,而这种行为是不会被追究的。
也因此,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织室、畜官、陶窑、铁匠之类来供养己身,维持体面,可这些人的供养也会加在最低层的农人身上,世家也是有脑子的,也想有个仁慈的名声,但若不供养匠人比拼自家豪奢,那便会被人看轻,若一但被视为中下等的门阀,那可是关系到自家入朝为官品级的大事。这种情况下,仁慈也只能是想想而已。
所以石崇和王恺斗富,斗的根本不是富,而是自家的实力。
“阿妹,”崔涞想着这些日子的见闻,幽幽道,“这些日子,我总在想一事,你说我们与这些农人,究竟有何不同?”
崔鸢能说出一万种不同来,但话嘴边,却突然想起差点饿死的日子,还有前几天手上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