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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逸慢慢睡过去,将今岁和去岁的纷杂诸事都抛在脑后,他在这样的颠簸里睡得格外安稳。高悬在天边的月正是圆时,无雨无云,送着将要远行的车马。
直到被剧烈的颠簸晃醒,沈逸才从难得的美梦里醒来。起身躲开从侧边刺进车厢中的弯刀,他跨过车夫的尸首,从还温热的血水里扯下缰绳,翻身坐在马背之上。
夜黑风却静,仗着霍岳还教了他些功夫,沈逸从来人手里夺了把弯刀握在手里,才握着缰绳调转马头。
派来的随从相互砍杀的并不在少数,又在夜里,他分不清何人站在自己身边,也不知道何人能得令护下他。
他只能握紧刀柄,借着苍茫月色看清了来人打扮——均是麻衣草鞋,比之刺客,确实更像沈知延所说,赵青近日所忙之事,流民?
流民,他仰头笑出声来,夹紧马腹从人群中冲了出去。来者是谁都没那么重要了,赵家的人,受惠于赵家的人,又或者是自己身边随从上面的主子,都挡了他还家的路。
流民求财谋生,不至于一上来就一言不发,只管举起刀剑砍杀。他看得分明,从那雪白的刃面看到不断喷涌的鲜血,在夜间看到横尸数具,也看得清楚,无论是谁,现在要取的就是自己的命——他沈自行的命。
他策马掠过挡路的人,无论是自己曾经的随从,还是打扮成百姓模样的“流民”,顾不上自己头一次见血,头一次杀人。
颈间的血喷在摇动的马尾上,沈逸勒紧了缰绳,驾着马往远处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