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腰腹处的疼也是钝的,弯刀的刃面带着血喷射出来,淅沥的声音一涌而下。李河握紧了殳的柄,隔着厚重的盔敲下,这当然是无用功。他被推倒在地,撞上尖锐的石面,眼前晕成连片的红,蓝的天被完全掩盖了,思绪昏沉下去。
密密麻麻的疼还是泛了上来,李河听到屋外的碰撞声,带黄的烟雾直直被风吹进屋内。药的苦萦绕在他的身边,他重新闭上眼睛。
小童的声音越来越近,“爹,爹——你看他是不是醒了——”枯黑的手掀开草帘,老大夫扇着蒲扇挥散屋内聚集的药烟。粗哑的声音混着浑浊的咳嗽,三指定关取尺搭上李河下垂的手腕,“涩脉刮竹[4],精血大亏。药还在煎,后生仔既然醒了,坐起下地活动活动吧。”
粗哑的声音含糊不清,李河睁开眼,依旧用手虚捂着腹部的伤,“多谢老伯搭救。”
“也算无药可煎,寻常草药治不了病,大祸之后必有大福啊——”他低下头按照嘱咐撑起身子赤脚挨了地,大祸大福,说来轻巧。伤而不死是谓逃,他现在也算无处可去。再回去原先的地方落下杀头的重罪不值当。
李河踩上细碎的草屑,一步一步挪着身体要站起来,刚才出声的小童搭手扶了一把,他这才看清楚烟灰遮住的小童的脸,年纪不大,脸糙黑得厉害。不时用袖子抹一把灰越擦越脏,李河想,阿弟要是活到今年,年纪会更小一些,决计没有小童长得讨人喜欢。瘦黑瘦黑的,随他。
小童正值爱搭话的年纪,自顾自的说了许多,从出门采药如何发现一地的死人,又说自己刚向阿爹学了把脉,拖回了个不到死脉的活人。李河抬手摸了摸他脏乱的发髻,“多谢你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