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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厅外面聚集着几百名妇女。许多人身穿紫、绿、白色的衣服,这种配色是妇女参政论者的标志色。有的妇女在散发传单,还有的在叫卖一份名为《给妇女投票权[2]》的报纸。几名警察在附近走动,紧张的神情中带着戏谑与轻蔑。夏洛特跟着排队,等候入场。
走到门口时,一个戴着组织者袖标的女人要向她收取六便士。夏洛特习惯性地转过身,这才意识到这次没有玛丽亚、男仆或侍女来为自己付钱。她独自一人,身上一分钱也没有。她没想到集会要收入场费,即使她预料到这种需求,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弄来六个便士。
“对不起,”她说,“我没有带钱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她转身打算离开。
组织者伸手拉住了她。“没关系,”那女人说,“如果你没有钱,可以免费入场。”这人讲话带有中产阶级的口音,尽管她的语气很和善,夏洛特仍觉得这个女人一定在想:穿着这样高档的衣服,却拿不出钱来!
夏洛特说:“谢谢……我会给您寄支票的……”她满脸通红地走进了大厅。谢天谢地,我没去餐馆吃饭,也没乘火车,她心中暗想。她从来没有为随身带钱操过心:她的陪同总会带着小额现金;爸爸在邦德街的所有的店铺都开设了账户,如果她中午想在克拉瑞芝酒店用餐,或是早上想在皇家咖啡馆喝咖啡,她只须把名片留在桌上,账单便会被送到爸爸手中。可今天这样的费用他是不会付的。
她在大厅靠前的一个座位坐下——费了这么大劲才到这里来,她要一字不漏地听清楚。如果我以后经常参加这样的活动,她心想,就必须想办法搞到钱——脏兮兮的便士、金灿灿的金币或是皱巴巴的钞票。
她环顾四周。大厅里几乎坐满了女人,只零星地夹杂着几个男子。那些妇女大都来自中产阶级,身上穿的是哔叽布和棉布,而非羊绒和丝绸。其中有几个人看上去远比其他听众更有教养,她们讲话的语气更轻柔,身上的珠宝首饰也更少。那些女人看上去与夏洛特不无相似,她们穿着去年购置的外套,戴着式样朴素的帽子,像是在故意伪装自己。夏洛特目之所及的听众中没有见到工人阶级的妇女。
讲台上摆着一张桌子,桌前围着一条紫、绿、白三色的横幅,上书“给妇女投票权”几个大字。桌子上设有一个放讲稿用的小讲台,桌后有六把椅子一字排开。
夏洛特心想:这么多女人都在跟男人对着干!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感到兴奋还是羞愧。
五个女人走上讲台,听众纷纷鼓起掌来。她们的穿着丝毫谈不上时髦——既没人穿铅笔裙,也没人戴钟形帽。砸窗户、毁画作、扔炸弹,真的是这些人干的?那她们的扮相也太体面了。